驚魂熱晌午

2021-04-24 13:18:38 字數 736 閱讀 3085

樣功虧一簣。王繼明直了直身子,從柺棍上挪開,和往常一樣,一個芨芨叢一個芨芨叢地檢視。他右手拄著柺棍,左手在一叢叢芨芨草上撫摸著,柔柔的綿綿的,這讓他想到了老婆,想到了年輕時和老婆的親熱。想著摸著走著,王繼明不由地老淚縱橫,撲嗦嗦撲嗦嗦。就在王繼明流淚的剎那間,腦袋裡突然又閃了一下,今天真的是有點其它事,是什麼事呢?他想了想,還是沒想出來。

二十五個芨芨叢都檢視了,沒有老婆,連個影子也沒有。王繼明拄著柺棍,站在最後一叢芨芨草旁,從東至西很不放心地掃了一眼,在確認老婆真的沒來後,他無奈地搖了搖頭,緩慢地扭轉身子,一步一搖地往回返。他要去村口看看,當年的風言風語中,有一種說法,老婆曾經在那裡現身,傳的有鼻子有眼。

重新繞過房背陰,往東去是一個很大的水坑。每年一到雨季,這裡都要積攢一些雨水,到了伏天,水裡會長出一團團浮游綠萍,像一張張**皮。水坑周邊零零星星長著一些蒲草,蒲草下躲藏著許多青蛙和癩**,夜裡它們會敲起蛙鼓,「嘎嘎,嘎嘎」此起彼伏。有時候王繼明晚上睡不著,就一個人來到這裡,默默地注視著水坑,水面鐵青鐵青的泛著冷峻,他聽一會兒蛙鳴,望一會兒星空,更多的時候是對著水面和老婆訴說,訴說自己的思念,訴說自己的等待。水坑既是孩子們玩水之處,也是飲羊飲牛的地方。學生們放學路過這裡,撿起一塊塊土坷垃或者石頭片,朝著水坑打起水漂來,大傢伙比賽著吵鬧著,看誰打出的水漂又飄又多。傍晚,羊群牛群回了村,羊倌和放牛的孩子就把牛羊趕到水坑邊,吃飽了肚子的牛羊們,慢文慢武地一溜排開,「吱吱吱」地喝了起來,它們喝得是那樣的香那樣地甜,是一種無憂無慮的悠閒。王繼明也經常會伴著一抹火紅的夕陽,站在水坑邊看著牛羊喝水,有點羨慕還有點嫉妒。

驚魂熱晌午

已經是七十八歲的王繼明,和往常一樣,早早地吃過午飯,侯在太陽底下,盯著院子裡的那顆李子樹。看什麼呢?看樹影。有人說太陽和樹影是一寸一寸地在走在移,王繼明卻看不出來。他整整盯了五十年的樹影,先是一棵桃樹,桃樹老了枯了,栽下一棵杏樹。杏樹也老了枯了,他又栽了這棵李子樹。他知道樹影在太陽底下的移動,是那種...

驚魂熱晌午

柺棍 左腳 右腳。他機械地重複著這個枯燥的 三部曲 遠遠看去,像是一個遊走在玉米地裡的幽靈。其實,王繼明哪兒還有靈魂,從打照壁前站起來,腦袋就空空的,腦漿被人插進一根吸管,嘩啦一聲就吸光了。大約走了一個時辰,在驚魂熱晌午即將過去的時候,王繼明穿越了這片玉米林,來到一片開闊地。王繼明愣了一下,呆在了那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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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不忘記囑咐她抽空回來看看,他會在每天的驚魂熱晌午等著她。王繼明的大腦一閃,這才想起,今天是老婆的忌日,怪不得心裡老是覺得有什麼事,怎麼就忘了呢?怎麼就忘了呢!王繼明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頓,他攥了攥拳頭,胳膊軟綿綿的手指軟綿綿的。王繼明有點虛脫,儘管墳地上的空氣清新了許多,可在火盆下炙烤了好幾個鐘頭,...